两人在一起相处了一年多,后来那商人回府,孟氏很担忧,少年却只说了一句,“勿尔,吾固知其不久也。”然后便消失不见了。
别这样,我早知道我们之间是不能长久的。
那一段快乐的时光,竟仿佛是偷来的一般。赵德昌心头一痛,眼角闪过一抹晶莹的光。
……
“姑娘,等等婢子!”飞雪提着一个小包裹,匆匆的跑过来,站在二娘面前。
饶是二娘心中愁苦,这时候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,“虽说有天使在外面等着,却也不必急。”
主仆两人到了前院的厅堂,宫中来的人已经等久了,见了她们,便立时起身,“刘姑娘,请罢。”
二娘点点头,眼睛在屋子里略微一扫,便跟在那些人身后,离开了。
赵光义的旨意要求二娘离京,所以那些人将二娘送到城门口,眼见着她出去了,又交代守城门的,不能让她回来,然后便回去了。
飞雪这时候才开口问道,“姑娘,接下来咱们去哪儿?”
“继续走罢。你方才也听见了,咱们是不能回去的。好在天色尚早,希望能找到个落脚的地方。”二娘道。
虽然想法很好,但她二人皆是女子,深闺弱质,徒步走了一会儿,便累得走不动了。
飞雪不由抱怨道,“早知道,姑娘该要一辆马车的呀!这么走,走到什么时候?”
二娘苦笑。那是圣旨,与皇上谈条件,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?
事实上,官家此番竟只是赶走自己,而不是直接赐死,已经让她十分意外了。再苦又能苦到哪里去呢?
两人又走了一会儿,远远的看见有建筑物,飞雪连忙道,“姑娘,那里是不是有人家?”
二娘抬头看了一会儿,摇头道,“不是,那大约是长亭罢!”
“长亭?”飞雪从不曾出过远门,从前虽然听说过官道上有长亭短亭,却是从未见过的。这时候见到了,倒是将疲惫去了几分,打起精神道,“姑娘,咱们过去歇歇罢!”
二娘点点头,两人便加快了速度,朝着长亭走去。
谁知还没走到,就远远的看到一匹马拴在亭子前面。飞雪疑惑的道,“姑娘,那匹马好生眼熟。”
二娘看了一眼,心中有数,却并没有说话。
等到走进了,果然看到一个人正站在亭子里,虽然背对着她们,二娘却一眼就看出来了,正是张旻。
而亭子外头拴着的那匹马,也是赵德昌日常会骑着的,所以飞雪才觉得眼熟。
“张先生。”二娘走进亭子里,开口招呼。
张旻回过头来,笑着道,“二娘子,你可叫我等得好苦!原以为你能早些到的。”
二娘一愣。张旻的态度太过自然。自然的好像她是远道而来的客人,而他专程在此等候一般。
虽然猜测他是在这里等自己的,不过真的听到了,也难免惊讶。
“张先生是在这里等我?”她开口问道,“不知道张先生找我……有什么事?让先生久等,实在抱歉。只是因为我们主仆并未准备代步的工具,只好走过来了。”
“是我的疏忽。”张旻将她二人打量了一番,果然有些风尘,便懊恼的道。
二娘摇头。她并不是不讲理的人,此事与张旻毫无关系,她也绝不会迁怒,只是,“张先生怎的在这里?”
“出京往西南的路,是这一条,我想二娘子你无处可去,大约还是会走较为熟悉的路,便来这里等着了。”张旻笑着道。
“哦?莫非张先生还打算一路将我送去蜀中不成?”
“不,我是来请你回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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