绑着的有男的女的，老的少的，死的活的。
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。他们只是作为食物口粮而已。若要区分，从口感与新鲜程度上入手更为合理。
站着的人拎起躺着的粽子，一只只丢进黑沉沉的水里，一声惨叫，几个水泡，便浮上一滩血红。
十条船上的一百多个人，挨个成了浮上水面的红渍之后，潜藏在水面中的庞然大物慢吞吞的游走了。
吃饱喝足，该办事了。怪物遵循着那股特殊气味，缓缓朝着秦昊所在商船的位置潜了过去……
海上的夜，潮湿阴冷。秦昊在甲板上呆了一会儿，便折身要回船舱休息。刚推了门，迎面差点撞上急匆匆走出的玲珑姑娘。
两人鼻尖差点挨着了，玲珑却不愿承认自己冒失，俏脸羞红的嗔骂：“你走路是不长眼睛的！”
无奈苦笑，秦昊问：“大半夜的，你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？”
提此，玲珑面色忽而肃穆了。“在船的正前方，有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正在逼近而来。从强大的血气来看，应该是某种海兽。”
“海兽？”秦昊凝重的捏着下巴，能让玲珑察觉到危险气息的海兽，实力可见一斑。“希望那畜生只是路过吧，不然在海上战斗，我们恐怕要吃大亏。”
没过多久，秦昊也感受到了那股奇特的气息。他闭上眼，运转金光神咒用神魂感应，待观测海底之物全貌，面色顿时变得难看。
漆黑色海底，巨兽身体有山丘一般庞大，黑涔涔的鱼身望不见尾，四鳍位置却生出布满黑色鳞片的手足，散发滔天血气。
见秦昊脸色难看，玲珑忙问：“那是个什么样的东西！很难对付？”
“禺疆，为传说中的海神、风神和瘟神，也作「禺强」、「禺京」，身体象鱼，但是有人的手足。据说禺疆的风能够传播瘟疫，如果遇上它刮起的西北风，将会受伤，所以西北风也被古人称为「厉风」。
禺疆是上古神兽，地位仅次于四大神兽，却性情凶残，以人为食。
从传承记忆中，玲珑对此兽有所了解，俏脸再度阴郁几分。
良久后，她神情肃然，纵身跃于桅杆之上，仰天发出一声古怪的音符。
昂——
音符晦涩，在空旷海面浩荡传播。不一会儿，秦昊发现水下巨兽竟停在原地，像是在思索。
三个呼吸，巨兽以更快的速度接近而来。玲珑自桅杆跃下，俏脸有些难看的说：“我尝试用龙音与禺疆沟通，却失败了。”
“在灵力没落的时代，上古纯血神兽已经不多。它不过是拥有禺疆的血脉，却不见得精通上古法门。”
秦昊稍作思忖，即便言道：“离通州大陆不过一里地，你带着柳姑娘先行离开，等我解决了这个家伙，再与你汇合。”
玲珑出口想要反驳，却想到秦昊没有凌空行走的本事，只得凝重点头，“你自己小心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神兽白虎本是被生双翼的，玲珑因功力低位无法显化形状太久，却初步具备能力。
从背后环着柳如是的腰肢，玲珑口中默念咒决，金色符文凝铸成双翼形状，扇动间两人腾空而起。
一时间，秦昊竟有些呆滞了。此时的玲珑如上古圣灵降世，神圣庄严气息显露，让人有为之俯跪冲动。
待两人离去，重剑再次被秦昊握在手中。温凉触感传递入手心，让秦昊莫名亲切。
巨兽已然潜伏至船下，秦昊觉得脚下颠簸，忽而一庞然大物冒出水面，生生的把船只抵在脊背之上。
任凭船只摇晃，秦昊神色从容，想要通过神识与此兽交流。“我等由此路过，无意冒犯，还希望行个方便。”
“你是人类秦昊？”
浑厚声音自秦昊神魂响起，秦昊惊讶：“你认识我？”
“青冥花一百头两脚羊买你的性命，本尊怎么会不认识你。”
秦昊脸色先是一僵硬，继而转化为阴沉。禺疆嗜人肉本以为是传说中所记载，没曾想确有此事！如此一来，便没有交涉下去的必要。
且从禺疆口中得知，通州界主青冥已经盯上了这艘船，玲珑方才飞跃海面直抵岸边，说不定已经陷入苦战之中。
想到这里，秦昊再也沉不住气，纵身一跃，便沉入水中，急速向岸边奔去。
“哼，想逃？”
神魂中传来漠然声音，秦昊还未来得及反应，一道黑影铺天盖地的砸来，将他身体楔入海底深处。
与此同时，这片海域像是被一股奇异能量控制了。哪怕秦昊怎样挥动双臂，也不能动弹丝毫。
“在这片海域里，没有人能挣脱我的束缚。在冰冷海底中结束你的生命吧，可怜的人之子……”
话音还未落下，秦昊的四周水流旋涡状疯狂盘卷，而他赫然身处在漩涡的中央。若非有强大灵力支撑着，他即要跌入漩涡最深处，被卷入幽深海底。
制造出如此强大的漩涡，禺疆不敢多留，即便在漩涡扩大之前远遁而去。
放出灵力感应，秦昊发现在海底深处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暗流。禺疆只是调动水元力，将暗流与漩涡结合，这才产生超乎寻常的力量。
终于，秦昊再也支撑不住，被强大的暗流吸引入海底的无尽深渊……
……
秦昊拥有不灭的身体和灵魂，时间与死亡，这两个词汇对他来说毫无意义，甚至还没有手中紧握着的那把剑重要。
临昏迷前，他攥紧了那把剑，除非有岩石把他五根指头全部撞碎，否则重剑一定不会脱手。
在坠入海底之前，秦昊便知道自己会醒来。
他猜测，自己可能会被冲到沙滩上，或者喝饱了水漂浮在水面。
秦昊醒了。出乎意料的是，他没有躺在水面或者沙滩，而是躺在一张竹床上。
竹床放在竹屋里，顺着窗户看，能看见一片苍翠竹林。竹林里没有蛇虫鼠蚁，却有鱼儿自在游荡。却不知是水里生了竹林，还是空中游了鱼。
窗外没有天空，遥远上空是粼粼波光的水面。光很远，至少距离秦昊几千海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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