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摆手：“加砖！”
两个特务立刻抬起了常全安的小腿，拿砖的特务将砖塞进了常全安的脚腕下，常全安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。
丁队长又一挥手，三个特务如上又加垫了一块砖。
常全安痛苦地叫起来。
丁队长冷冷地欣赏着常全安痛苦的表情。
唐主任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切，脸上仍带着平常惯有的淡淡的微笑。
他瞥了一眼冯君，见她脸上流露出不忍的神情。
唐主任收回视线，看着正在施刑的特务们淡淡地道：“冯小姐，是不是有些看不惯这场面于心不忍啊，其实落人情的事大家都想做，得罪人的事情谁想做啊！可是你对敌人不严酷一点，将来他反咬你的时候是绝不会松口的！
冯君道：“可大家毕竟都是中国人，是自己人啊！”
唐主任微笑道：“你说是自己人，看你怎么想了，譬如说日本人吧，我们把他当成友好邻邦，即使他经常欺负咱们，咱们也一笑了之，总把他当成是小兄弟，弟弟打哥哥两拳做哥哥的也就不同他计较了，这兄弟该是自己人了吧，咱们允许日本在中国划租界，默许日本人在中国做各样生意，派留学生去日本互通友好，国父孙先生和蒋委员长都去过日本做互相学习的友好使者，做兄长的够大度了吧，可结果怎样，小兄弟为了谋夺财产，竟想谋害起大哥来，先出其不意占了东四省，你以为东四省就能那么容易就能占到手吗？那是蒋委员长怀揣恻隐之心，不愿对小兄弟痛下杀手，只希望以仁心换来他幡然醒悟，谁知日本人已经是心肺全黑，占了比自己国土面积大两倍的东四省还犹不知足，更谈不上醒悟了，竟拔出刀来刺向大哥的心脏、想要了了大哥的性命，这才造成现在这种将士浴血奋战，万万同胞生灵涂炭的状况，你说蒋委员长后悔不，肯定也后悔当初心慈手软没有对小兄弟痛下杀手，还是那句话，落人情的事儿谁都愿干，得罪人的事情谁都不想做，你说共dang分子是自己人，若干年后他捅向你一刀的时候，恐怕到时又追悔莫及啊！”
丁队长这时已让特务将砖加至了三块，常安民这时已经痛苦的嘶叫着、摇着头，脸上的冷汗细密地浸出。
丁队长冷冷地道：“你既然把这里当做了澡堂、按摩室，那我一定要让你好好享受享受，一般再硬的骨头到我这里也就只能吃动四块‘豆腐’，吃上五块‘豆腐’也就残废了——”
常安民叫道：“长官我说，我真的全说——”
丁队长道：“真的全说，不吃第四块‘豆腐’了？！”
常安民叫道：“真的真的！”
丁队长道：“取一块！”
两名特务抬起了常安民的腿，抬腿的时候常安民又“啊”地一声惨叫，另外一个特务取出了一块砖。
取下一块砖后，常安民脸上的痛苦之色减了许多，他大口地喘着气、垂下头，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又遮住了眼睛。
丁队长背着双手，右手心握着一条竹条板，他用竹条板撩开了常安民的头发：“这个竹条板本来是让你的脚板享受的，看来你‘豆腐’就吃撑了，用不着吃‘红烧肉’了——”
丁队长的语气由冷酷变成了严厉：“现在我问你答！”
常安民无力地闭着眼睛点着头。
丁队长道：“先说你和杂货铺的康掌柜的是什么关系？”
常安民道：“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叔！”
丁队长道：“你给康掌柜的那里经常送什么东西？”
常安民一直痛苦的闭着眼：“政府里的一些资料和表叔想要的一些东西！”
丁队长道：“那个老李和康掌柜的是什么关系？”
常安民道：“老李是我表叔的上级！”
丁队长：“你表叔是共dang党员吗？”
常安民点点头：“是！老李是他的入党介绍人！”
丁队长侧头和唐主任对望了一眼，唐主任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，丁队长则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。
丁队长又道：“那你是共dang党员吗？”
常安民摇摇头：“我不是，我常听表叔讲一些共产主义和抗日的道理，受了他的影响，也想加入gong产dang，写了申请书，想请表叔做我的介绍人，想等下回到他那里去时给他！”
丁队长道：“那你见过那个老李吗？”
常安民道：“见过，两回，也是前不久，都是在表叔那里！”
丁队长：“那你知道老李的住处吗？”
常安民道：“不知道，只大概知道他好象在哪个银行上班！”
丁队长满意地点点头：“很好，你说的这些与我们了解的差不多——”
他又道：“那你愿不愿意配合我们去抓那个老李啊？”
常安民犹豫了一下，随即道：“愿意，怎么抓啊？”
丁队长：“明天我们带你，咱们一个一个银行的暗中辨认！”
常安民突然睁开了眼：“你不是说我表叔什么都说了吗，让他带你们去不是更好吗？”
他突然想起了什么，睁大了眼：“既然我表叔什么都说了，你们就应该知道老李在哪个银行上班，为什么还一个一个的要找呢？”
丁队长稍愣了一下，沉下了脸冷冷地道：“让你去找是给你个机会，不管抓到抓不到，让你做科长的事我给你打保票，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？”
常安民注视着丁队长，在他冷酷的目光下垂下了眼睑，嗫嚅道：“愿意——”
坐在火炉旁椅子上的冯君站了起来，轻轻对唐主任道：“唐主任，我想我该走了，虽然我现在也是中统的人员，但是我没有参与这次计划，我想我不应该知道的太多！”
唐主任微笑道：“有进步，说明露薇这两天给你讲的不少，不过不要紧，今天是我让你来见习的——”
他抬手撸起中山装的衣袖，看了一眼手表：“不过时间也很晚了，你明天还要上学，早点休息去吧！”
冯君点点头道：“唐主任，那我走了！”
她扭头看了一眼绑在老虎凳上的常安民，常安民正好抬起头，向这边望来，和冯君的目光相遇，常安民的眼神里包含着惊异、痛苦、无助复杂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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