惨叫持续近半个时辰才消失不见，天币上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，恢复了平凡。
只见中心处老者的尸首破碎不堪，那原本位于中央的灰白神识也消失不见，显然被炼化完毕。
苏皓抬手将天币摄入掌心，随后警戒的望向对面的中年傀儡。
那傀儡似乎陷入了沉思，好半响感受到苏皓的目光，微微抬起头，他的皮肤本就发白，透着一股死气，如今随着神智的恢复，渐渐有了些许灵动。
却见他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微笑。
“谢…谢。”
他的话语带着沙哑，也不知有多少年未曾开口了。
苏皓点了点头，中年男子修为远超于他，即便他表明了态度，苏皓还是不得不提起精神防范。
那中年男子一声轻叹，嘴角喃喃的说着什么，半响看向宫殿四周，缓缓道：“这个禁制是当年我与他一同布置，我可以解开禁制让你出去。”
苏皓沉默，静静等待中年人接下来的话语。
“不过，作为条件，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是什么。”
“将灵脉交给我。”中年男子缓缓道。
苏皓闻言一声冷笑，手中的天币闪烁着淡淡的幽芒。“你觉得可能吗。”
中年男子摇了摇头，恢复了神智之后，他的表情也多了几分生气，不似之前那么木然。“我与他不同，我只想要找回被他封存在灵脉上的神识。只要拿走属于我的东西，灵脉你尽可拿去。”
苏皓闻言一怔，陷入了沉吟。
“如果按其所讲，他的神识被封存于灵脉，那想要夺回必然要强行吸收，那条小蛇是否已死尚还未知，但若是任由此人吸收，便再无活命的可能。”乔姑虚弱道。
苏皓沉默了半响，随后摇了摇头，道：“你的要求不算过分，但灵脉内存有我一婢女性命，事关她的安危，恕我难以交出。”
那中年男子眯起眼睛，殿内陷入了无言的安静，一股无形的压迫弥漫在空气中，让人难以呼吸。
“你说什么。”男子一字一顿道。
苏皓绷紧了心神，男子的强大毋庸置疑，只是让他交出夕颜，他却又做不出来。
“对不起。”苏皓摇头道。
轰！冰冷的杀机刹那间席卷而来，神空境的强大威慑力无形间散开，尽管没有灵力和神识压制，但是独属于神空境的那股恐怖威势却依然让苏皓心神震动。
这样沉闷的气氛对于苏皓来说无疑是种煎熬，他的额头冒出冷汗，直到好半响过去，中年男子杀机忽然尽数褪去，却见他打破了沉默，声音带着平淡道：“也罢，无非是再多花数十年时间，但是你记住，你欠我一个人情。”
男子僵硬的咧了咧嘴角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苏皓愕然，沉默中点了点头。
“嘿嘿…”男子笑了笑，随后走向了宫殿角落，却见他抬手按向周围那黑暗的虚无，口中喃喃道：“魔已出，道非存，魔动道消，魔涨道亡，以我言之，万象俱现！”
整个宫殿一阵轰轰作响，殿内的烛光不断摇曳，变得更为明亮。那些光亮越来越耀眼，随后照亮四周的角落，原本的黑暗不断褪去，渐渐露出了角落里，那一层洁白的宫殿墙壁来。
却见那墙壁上有无数符文涌动，仿若有生命般在流淌。
“此阵名唤道消，乃是数百年前我与他一同创立，万物万法通大道，你若有兴趣，便学了去，于你修为有益。”
“为什么?”苏皓微眯起了眼道。
男子一声轻叹，望向场中的尸身，好半响才道：“活了数百年，什么都见过了，你离开之后我便会一心扑在大道上，此生若不达神明境，便不会出世，神明神明，通神化明，这一生也不知是否能够达到，道消阵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杰作，我不想它失传。”
男子的话语带着一股萧索，回荡在大殿内。
苏皓沉默，好半响的才点了点头。男子见状咧嘴笑了笑，抬手向着四周的符文一点，这一点后，无数符文不断颤抖，在墙壁上重组又散开，带着奇异的律动，映照在苏皓眼眸中。
“此阵单靠上面的符文便可感觉到其玄妙之处，道消，倒也对得起这个名字，即便是在中都，能创造出这样的阵法之人，也不会是无名之辈，此人天资不可小觑。”乔姑感叹道。
苏皓双目闪烁不断，随后盘膝坐了下来，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宫殿内看不出时间流逝，也不知过去了多久，苏皓才睁开了双眼，复又看向墙壁，就这样周而复始，不知经过多少次。
直到这一次，苏皓枯坐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，待得其睁开双目之时，他的修为尽管没有增加，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。
他重重的吐了口气，站起身来。
男子点了点头，道：“悟性不错，孺子可教。”
他抬手再次朝着前方一指，却见他所指的地方符文四散开来，空出一扇巨大的殿门来。
“通往禁地的甬道已被破坏，你就从这扇门出去好了，它通往松石居数百里的一座矮山，出去之后，这里的事情希望你能对松石居门人保密，我不想被人打扰。”
“恩。”苏皓点头，走到了那扇门处，他停下脚步，忽然转头望向中年男子，犹豫了半响道：“你真的是黄疾行么。”
中年男子微微一怔，点了点头，却又摇了摇头，道：“真相是什么，我的古于你是古，我的今于你是今，于古于今，于你又有何干，无论我是不是黄疾行，这都已经不重要，你要记得，你欠我一个人情。”
“于古于今…”苏皓嘴角喃喃道，半响点了点头，转身离去。
中年傀儡端坐在大殿内，目光似乎穿透了虚无，望向了不知名的远方。
“有趣的小娃，直觉如此灵敏，怪不得水云一会将天币赠予你，于古于今，皆是幻影，观古万万年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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