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，对于在沉眠的人来说是没有意义的，不管是睡上几个小时，或是几天几夜。甚至是几年几世纪后再醒来，对当事人来说，都只不过是眨眼的短暂。
就像陆恒，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，只知道当自己睁开双眼时，看到的依旧是这个实验室。狂人那苍老又忙碌的身影。依旧在专注着自己的工作。
“狂人……”陆恒轻唤了一声。
狂人好像没有听见，继续拿着两支试管，小心翼翼的将两种不同颜色的液体。慢慢倒在一支试管。看他那专注企且凝重的神情，好像稍微一不小心，这两支试管内的东西就会引发世界末日一样。
狂人没有听到。但并不代表没有人听见陆恒的叫唤，或许，不应该称它为人……
就在陆恒的话刚落音，一团毛茸茸的白色东西，突然从床头边上探出。陆恒怔了一下，他认得这东西，就是不久前跟他打过一架的九尾狐。
陆恒没有动，因为他想动也动不了，除了头能小范围转动，嘴巴能说话了，鼻子也能嗅到九尾狐身上那股冲鼻的腥臊味外，脖子以下的部分仍旧不受他的控制，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的存在。
不过陆恒并不担心九尾狐会伤害自己，他敢在这里让狂人做试验，就相信狂人有对付这只畜生的办法。否则这个狂人不可能跟这只野兽，呆在一起这么久了还相安无事。
况且以狂人对研究的疯狂，他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，包括这只野兽，破坏自己尚未研究完成的成果。
九尾狐似乎没有什么恶意，只是下巴枕在床角上，对着陆恒眨巴着那双绿幽幽的眼睛。
这一人一兽大眼对小眼瞪了好一会儿，陆恒才轻声的叫了一声:“小白狼？”
“咿……”九尾狐张开嘴，发出一声轻叫，此刻的它已无复在龙牙镇时的凶相。就连叫声都很柔和，像是小狗般惹人怜爱。
可能是狂人手中的实验刚好完成，也可能是听到了九尾狐的声音，他转过身见到床上的陆恒已经睁开眼，道:“醒啦？”
狂人放下手中的东西，走到床边，掰开陆恒的两只眼的眼皮看了看，点头道:“恢复的不错。”
陆恒有气无力道:“狂人，我睡了多久了？”
狂人回到实验台，拿了些药瓶和针筒，闻言应道:“好像……有一会儿了吧。”
直到不久后，陆恒完全康复并从实验室里出来。并对照了一下时间才知道，狂人嘴里的一会儿，都是以月作为单位来计算的……
“那个人呢？”
狂人愣道:“什么人？”
“我在中间醒来一次。听到你在跟人说话。”
“哦，那个老家伙，他走了。”狂人捧着一堆东西回到床边。斥道:“小白狼，一边去。”
“咿！”九尾狐轻叫一声，很听话的从床上跳下来。一蹦一跳的跑到一边墙角，蹲坐在那里，两只眼睛依旧是在看着陆恒。
陆恒好奇的问道:“它在干什么？”
狂人用针筒从一支瓶子里。抽出半筒墨绿色的液体，闻言问道:“谁？”
“小白狼”
狂人嗤鼻道:“鬼知道，不过它好像很喜欢你。”
“喜欢我？”陆恒很难想象。不久前他跟它还在拼死搏斗，现在它居然会喜欢自己？
“嗯。”狂人将针筒里的空气全都挤压出去，将针筒刺入陆恒的手臂。道:“你昏迷的时候，它一直守在你床边。”
陆恒转头看向蹲坐在墙角处的九尾狐，九尾狐也正看着他。眼神中尽是一种依恋的神色。这着实让陆恒感到惊讶，他不知道在自己昏迷这段时间里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竟使九尾狐对自己完全没有了敌意。
将针筒抽出来后，狂人问道: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还行。”陆恒应道:“就是身体不能动。”
“我没问你身体，我是问你的眼睛。”
“眼睛？”陆恒转动了下双眼道:“没什么感觉。”
“没感觉就对了。”狂人将针筒扔到一边道:“你的基因进化的超乎了我想象，我也没想到你的恢复能力会这么快，我原本还担心你会醒不过来的。”
陆恒听的一愣: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就是植物人，懂不懂？我在给你脑子植入神经的时候。你自己突然动了一下，害我插的偏差了少许。”
“狂人……”陆恒的眼眉毛不自觉的跳动两下:“你动了我的脑子？”
狂人满不在乎的道:“不打开你的脑子，我怎么把你左眼的视网神经。接入到大脑皮层的视觉中枢神经？”
“我的左眼？”陆恒闭上了一直右眼只睁着左眼，眼珠子转动了几下，忽地轻轻“咦”了一声。
“怎么样？”狂人略有得意之色的问道:“看的见东西了吧？”
“看的见了。但是……有些奇怪。”
“废话，你这只是机械眼，又不是真的眼睛。我只不过是仿造人类的眼睛，映射和折射原理做出来的。外壳包装的材料还是你原本带着的那只假眼，你现在两只眼睛一起看不会有什么感觉。但是只睁着一只左眼的话，就会产生少许的错位，没关系，这只是刚开始，你还不习惯，时间久了，它自己会校准的。到时候看东西就跟你的右眼一模一样。”
陆恒转动了几下眼球，问道:“那它的能量怎么补充？”
“能量？”狂人嗤之以鼻道:“不需要那东西。”他又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头部道:“我在你的脑子里植入了一块芯片，这块芯片会提供给眼睛足够的能源。”
“狂人……”陆恒的眼眉毛再次跳动了两下。他对于狂人那些几乎疯狂的想法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，尤其他根本不过问当事人，就自作主张的，在别人脑子里植入芯片。
狂人并不知道陆恒其实已经很恼火了，还洋洋得意的道:“不用感激我了，整个手术最麻烦的就是植入这块芯片，它可是我近段时间全力研究的成果。原本生产出它，就只准备植入你脑子里，检测你大脑的基因活力的。现在看来是没有用了，我抽出你脑子里一点细胞，发现你脑细胞的活力很惊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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