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白兔,你过得还好吗?’顾莫澜发不了声音,只能用唇语讲话。
苏姮看得懂他说了什么。
“你是哑巴?”苏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注意到了他不能正常说话。
顾莫澜一怔。
立刻想明白了什么。
他的‘苗白兔’,现在不认识他了。
顾莫澜忘了点头,苏姮向他走来,走到他的对面,“把衣服脱了。”
顾莫澜又一愣,一下便知苏姮可能的目的,可脸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红。
解开腰带,脱去上衣,露出了坚实的胸膛。
苏姮抬手,在顾莫澜上半身的一些穴位上不轻不重按压。
不能说话,只是某个经脉被堵住了,疏通清楚便好。
苏姮也不管他会在这里停留多久,自顾自做自己的事。
顾莫澜低眸看她,眼神有无尽的温柔与包容。
苏姮侧了侧身。
顾莫澜忽然瞥见她的脖子那里有一个吻痕,像是刚不就印上去的吻痕……
顾莫澜深深地闭上眼睛,随即,又很快睁开,望着她的目光,除却无尽的温柔,还掺杂了一些说不清道明的痛苦。
“好了,”苏姮有点微妙地感觉到顾莫澜的情绪变化,可不知道是什么,抬头望着他,“你现在试试说说话?”
顾莫澜给她一种很温暖的感觉。
这种感觉,大概是前世经历所感到的。
“我——”顾莫澜发出了第一声,声音,像是正常人的一样。
“我叫顾莫澜,是你——以前的恋人。”
她不认识他了。
该向她自我介绍一下吧?
顾莫澜笑得很温柔,可温柔底下,暗藏着没人能读懂的哀伤。
“我是祝元洛。”苏姮平静道。
“白兔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是苗白兔,是我的恋人。”顾莫澜也不懂他在固执着什么。
“随你吧。”
几乎每个世界都会有一个新的名字,叫什么,对她来说不重要。
她只是苏姮。
在轮回玉里,只有玉儿一人知道她的真名。
“白兔,我死后——你现在,过得还好吗?”顾莫澜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。
现在的他,可能,还有资格问她吧?
顾莫澜本以为她只是一个他可以爱护着的普通姑娘,没想到最后却令他刮目相看,有那般超越世间的身法。
可能还是一个普通人吗?
他真的配得上她吗?
如果,她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。
顾莫澜不愿意将她让给别人,可理智不断再侵蚀他——他阻止不了。
“嗯,很好。”苏姮觉得和这个人相处得很平淡。
平淡,她却不烦。
“你过得好就行,”顾莫澜笑了,“这儿是哪里?是你的家乡?”
“不是,我不会永远停留在这里。”
被这些以前世界来的人打扰,苏姮还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有什么‘剧情’呢。
“你的长相变了。”顾莫澜叹道。
她有太多秘密了。
朝夕相处了多年,原来他从未认识她。
“白兔,”顾莫澜的眼里深沉,亘古不变地微笑着,“我可以抱抱你吗?我感觉,你会永远离开我,能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吗?”
苏姮沉默,没有出言拒绝。
来的这七个人,只有他,她是愿意接近的。
顾莫澜当她默认,脸上的喜意止都止不住,张开双臂,轻轻拥抱她。
像一个朋友那样,不强占,只尊重。
用浓浓的爱意与温柔,感染、爱护她。
若她不愿意回应,只要能暂时拥有,也是他的福气。
若她愿意回应,那么,今生今世,来生来世,他恐怕要像一个疯子那样缠着她,她走,他寻,她在,他抢,不死不休。
她愿意……回应吗?
苏姮静静地站着,双臂垂着,没有动。
顾莫澜静静的拥抱着,倾尽全心全意的爱。
白兔,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怎么样的吗?
我在山谷里待了八年,除了鸟雀与鱼,没见过任何东西。
你躺在湖边,大半身体都浸在水中。
看到你那下,我的心跳很快。
你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吧。
我把你抱起来,你的身体很软。
我发现,我笑了。
入谷的八年,我从未笑过。
抱起你的那个时候,我不由自主笑了,从那以后,一想到你,一看到你,总会笑。
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神力,能让我笑?
你的衣服都是湿的,如果不换,会生病。
我怕你一直久睡不醒,就给你换了。
我闭着眼睛,没有看到。
非礼勿视,入谷前我就听说过。
我后来想跟你解释清楚,可是你好像早忘记,我便没说了。
白兔,你能陪我八年,我很幸运。
我想天天都在你身旁,可我背负了血海深仇,不得不去习武。
白兔,你能陪我真好啊。
如果没有你,我这辈子,只是为复仇生为复仇死,活成没有意义的工具。
幸好有你。
我很感激。
不敢奢求你爱上我。
只希望你能永远记得。
白兔,你能永远……记得我吗?
唉——
……
顾莫澜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声。
苏姮一怔,好像听到了他的叹息声。
‘白兔,你能永远记得我吗?’
顾莫澜心里的声音忽然传到了苏姮的耳朵里。
‘我爱你,白兔。
我要走了,你一定要好好保重。
不要……被人欺负了。’
顾莫澜说着,说着,没了声音,他闭上眼睛,任由不可抗拒的外力,将他强行带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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