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浊的味道，吸进肺里。可是，一点都没有冲淡那种难受，反倒是让自己越发觉得添堵。
璃月拉开浴室的门走出来，一眼就见到了季擎川。
她没有走出去，只是掀开被子，怔忡的望着那抹背影。
心里的哀伤，突然不可抑止的泛滥。她管不住，这一刻……也并不想管……
她侧身，就这样望着他。
看到，眼圈，发涩。
他，动了一下，要转过身来。璃月一惊，立刻闭上了眼。
季擎川回过头来的时候，见到的就是躺在床上，安然闭眼的她。
熄了烟头，才缓步走进去。
“这么早就睡觉？”季擎川问她。
“嗯。”璃月没有睁眼，只是装作懒懒的应了一声。
季擎川伸手将领结拿在手里，系在脖子上，“那你睡，我现在出去。”
“去应酬？”璃月缓缓睁开眼来。
“嗯。很重要的一个客户。”季擎川已经穿上了外套。
他本可以不去。
不过……
现在，他需要一个空间来理一理自己烦乱的情绪。
“哦。”璃月轻应一声，语气里，全是暗淡。
没有再多说什么，她又重新闭上眼，将身上的被子拢紧一些。
季擎川看了她一眼，沉步朝门口走去。
听到开门的声音，璃月心里惊了一下。她突然抱着被子坐起身来，“季擎川！”
他的脚步，顿住。
璃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住了他，可是，现在一切已经出口，她想后悔都晚了。
“嗯？”季擎川眯眼看着她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那个……”能不能留下来？
六个字，终究没能说出口。她改口：“为什么我怀孕了，你看起来也不开心？”
季擎川微蹙眉。
“你当爸爸了，不应该很开心吗？”
“你当妈妈的都不开心，为什么当爸爸的一定要开心？”
其实……
他也想知道原因。
一切，都在按着他的计划走，一切也都在他的掌握中，所以，他应该觉得满意才对，不是吗？
可是……
该死的！
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闷？
“有什么话回来再说。”季擎川将房门拉开。
望着那背影，璃月突然很难过。
几乎是想也没想，就叫了一声，“季擎川，你站住！”
他再次回过头来。
就见璃月突然从床上跳下来。
他皱眉，“你现在是孕妇！”
璃月跳过去，突然张开双臂将他抱住。
脸，就贴在他怀里。
听着他胸腔里‘砰砰’的心跳。
胸口一暖，他眸子闪烁了下。
“怎么了？”
低问出声，语气软得连自己都没有察觉。
“没怎么。”璃月摇头。
好一会儿，才缓缓放开他，“你走吧，我就只是让宝宝听听他爹地的心跳声。”
说罢，松开季擎川，看也不看他，转身就往床上走。
季擎川心里晃动得厉害，伸手就将她的手腕拽住。
下一瞬……
将她整个人转过身来。俯首，深深的吻照着她的唇，就这样吻下去。
“唔……”
她惊了一下。
季擎川伸腿，将门踢上。
大掌穿进璃月的发丝里，他将她后脑勺抱得紧紧的，吻得更深。
“小狐狸精……我不走了，现在满意了？”
璃月鼻尖一酸，张开双臂，抱住他的脖子。
红唇，微张，接纳他的存在。
仿佛吻还不够，季擎川轻咬她的下唇，下一瞬，将她抱到床上。
他身子覆上去。
璃月惊叫一声，抱住他的脖子，笑起来，“季擎川，你别乱来。我现在可是孕妇！”
“你把我留下的，现在想置身事外？”
季擎川也怕压到她的小腹，只是双臂撑在身侧，将身子撑起来。
“我没有留你。”璃月摊手，推卸责任。
天地良心。她明明没有说要他留下的话！
季擎川咬她耳朵，“现在不承认已经晚了！”
“唔……”璃月转身去躲他。
他哪里给她空间？拉过她，又扑上去。
顿时，两个人缠成一团。
继而……
房间里，很快，只剩下彼此紧紧交缠的喘息声，女人的呻吟声，男人的闷哼声……
璃月，始终无法入睡。
半夜的时候，她从他怀里钻出来。背靠在床边上，曲腿抱着自己，怔忡的望着窗外的月色。
其实……
她从来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，可是，此刻，却心里凄凄，难以入睡。
明天一早，她就约姐姐出来。
将来的生活，她需要给自己做打算了。
回头，季擎川还在沉睡，月光洒在他脸上，他看起来安静到了极点。
本以为他睡得很深。可是，下一瞬，璃月却被他突然从地上抱了起来。
“坐在地上干什么？”他将她锁在怀里，问。
璃月的手曲在他胸口上，耳朵贴着他的胸口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。
抿了抿唇，才说：“没什么。你怎么醒了？”
其实……
他根本就没有睡着。
从她爬下床的那一刻起，他就醒了。
原本……
不想管她的。
即便地上有多凉，他也不要管她。
可是……
终究管不了的竟然是自己。
想到床上的冰凉，他到底没有忍住，将她从地上捞起来。
她就是个妖精，撩拨着他的心。
“被你吵醒的。”他把责任推给她。
她捶他胸口，“你少来，我连话都没说，怎么就吵你了？”
季擎川微挑唇角。
将她的手，扣在了手心，没有说话。
璃月也安静下来，半晌，她又开口唤了他一声，“季擎川，你睡着了吗？”
“嗯？”
他应了。
璃月的手，缓缓从他胸膛移到头上，“你这儿的子弹，是怎么进去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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